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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济本事方序 宋 · 许叔微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○四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四五、《宋以前医籍考》第一○五三页
医之道大矣,可以养生,可以全身,可以尽年,可以利天下与来世,是非浅识者所能为也。
苟精此道者,通神明,夺造化,擅回生起死之功,则精神之运必有默相于冥冥之中者,岂可谓之艺与技术为等耶?
窃疑上古之时,如岐伯黄帝伊尹相商王,皆有方书,以瘳民瘼。
殆及后世,周有和缓,秦有扁鹊,汉有仓公,魏有华佗,宋有徐文伯,唐有孙思邈,又皆神奇出人意表,背望踵蹑,代不乏人。
自兹以往,其妙不传,间有能者,仅可一二数。
何古人精巧如是,而今人之不逮也!
予尝思之,古人以此救人,故天畀其道,使普惠含灵;
后人以此射利,故天啬其术而不轻畀予,无足疑者。
余年十一,连遭家祸,父以时疫,母以气中,百日之间,并失怙恃。
痛念里无良医,束手待尽。
及长成人,刻意方书,誓欲以救物为心,杳冥之中,似有所警。
年运而往,今逼桑榆,漫集已试之方及所得新意,录以传远,题为《普济本事方》。
孟启有《本事诗》,杨元素有《本事曲》,皆有当时事实,庶几观者见其曲折也。
余既以救物为心,予而不求其报,则是方也乌得不与众共之?
按:《普济本事方》卷首,一九五九年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校点本。
对诏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几何人主名为谁 西汉 · 淳于意
 出处:全汉文 卷十七
诏问故太仓长臣意:「方伎所长,及所能治病者?
有其书无有?
皆安受学?
受学几何岁?
尝有所验,何县里人也?
何病?
医药已,其病之状皆何如?
具悉而对」。
臣意对曰:自意少时,喜医药医药方试之多不验者。
至高后八年,得见帅临菑元里公乘阳庆
庆年七十馀,意得见事之。
谓意曰:「尽去而方书,非是也。
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、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生死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书,甚精。
我家给富,心爱公,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」。
臣意即曰:「幸甚,非意之所敢望也」。
臣意即避席再拜谒,受其书上下经、五色诊、奇咳术、揆度阴阳外变、药论、石神、接阴阳禁书,受读解验之,可一年所。
明岁即验之,有验,然尚未精也。
要事之三年所,即尝已为人治,诊病决死生,有验,精良
今庆已死十年所,臣意年尽三年,年三十九岁也。
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,臣意诊其脉,告曰:「君之病恶,不可言也」。
即出,独告成弟昌曰:「此病疽也,内发于肠胃之间,后五日当臃肿,后八日呕脓死」。
成之病得之饮酒且内。
成即如期死。
所以知成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得肝气
肝气浊而静,此内关之病也。
脉法曰:「脉长而弦,不得代四时者,其病主在于肝。
和即经主病也,代则络脉有过」。
经主病和者,其病得之筋髓里。
其代绝而脉贲者,病得之酒且内。
所以知其后五日而臃肿,八日呕脓死者,切其脉时,少阳初代。
代者经病,病去过人,人则去。
络脉主病,当其时,少阳初关一分,故中热而脓未发也,及五分,则至少阳之界,及八日,则呕脓死,故上二分而脓发,至界而臃肿,尽泄而死。
热上则熏阳明,烂流络,流络动则脉结发,脉结发则烂解,故络交。
热气已上行,至头而动,故头痛。
齐王中子诸婴儿小子病,召臣意诊切其脉,告曰:「气鬲病。
病使人烦懑,食不下,时呕沫。
病得之少忧,数忔食饮」。
臣意即为之作下气汤以饮之。
一日气下,二日能食,三日即病愈。
所以知小子之病者,诊其脉,心气也,浊躁而经也,此络阳病也。
脉法曰:「脉来数病去难而不一者,病主在心」。
周身热,脉盛者,为重阳
重阳者,逖心主。
烦懑食不下则络脉有过,络脉有过,则血上出,血上出者死。
此悲心所生也,病得之忧也。
齐郎中令循病,众医皆以为蹙人中,而刺之。
臣意诊之曰:「涌疝也,令人不得前后溲」。
循曰:「不得前后溲三日矣」。
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得前后溲,再饮大溲,三饮而疾愈。
病得之内。
所以知循病者,切其脉时,右口气急,脉无五藏气,右口脉大而数。
数者中下热而涌,左为下,右为上,皆无五藏应,故曰涌疝。
中热,故溺赤也。
齐中御府长信病,臣意入诊其脉,告曰:「热病气也,然暑汗,脉少衰,不死」。
曰:「此病得之当浴流水而寒甚,已则热」。
信曰:「唯,然!
往冬时,为王使于楚,至莒县阳周水,而莒桥梁颇坏,信则牵车辕,未欲渡也,马惊即堕,信身入水中,几死,吏即来救信,出之水中,衣尽濡,有间而身寒,已热如火,至今不可以见寒」。
臣意即为之液汤火齐逐热,一饮汗尽,再饮热去,三饮病已。
即使服药,出入二十日,身无病者。
所以知信之病者,切其脉时,并阴。
脉法曰:「热病阴阳交者死」。
切之不交,并阴。
并阴者,脉顺清而愈,其热虽未尽,犹活也。
肾气有时间浊,在太阴脉口而希,是水气也。
贤固主水,故以此知之。
失治一时,即转为寒热。
齐王太后病,召臣意入诊脉,曰:「风瘅客脬,难于大小溲,溺赤」。
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即前后溲,再饮病已,溺如故。
病得之流汗出滫。
滫者,去衣而汗晞也。
所以知齐王太后病者,臣意诊其脉,切其太阴之口,湿然风气也。
脉法曰:「沈之而大坚,浮之而大紧者,病主在肾」。
肾切之而相反也,脉大而躁。
大者,膀胱气也;
躁者,中有热而溺赤。
章武里曹山跗病,臣意诊其脉,曰:「肺消瘅也,加以寒热」。
即告其人曰:「死。
不治,适其共养,此不当医治」。
法曰:「后三日而当狂,妄起行,欲走;
后五日死」。
即如期死。
山跗病,得之盛怒而以接内。
所以知山跗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肺气热也。
脉法曰:「不平不鼓,形弊」。
此五藏高之远数以经病也,故切之时不平而代。
不平者,血不居其处;
代者,时参击并至,乍躁乍大也。
此两络脉绝,故死不治。
所以加寒热者,言其人尸夺。
尸夺者,形毙;
形毙者,不当关灸针石及饮毒药也。
臣意未往诊时,齐太医先诊山跗病,灸其足少阳脉口,而饮之半夏丸,病者即泄注,腹中虚;
又灸其少阴脉,是坏肝刚绝深,如是重捐病者气,以故加寒热。
所以后三日而当狂者,肝一络连属结绝乳下阳明,故络绝,脉,阳明脉伤,即当狂走。
后五日死者,肝与心相去五分,故曰五日尽,尽即死矣。
齐中尉潘满如病少腹痛,臣意诊其脉,曰:「遗精瘕也」。
臣意即谓齐太仆臣饶、内史臣繇曰:「中尉不复自止于内,则三十日死」。
后二十馀日,溲血死。
病得之酒且内。
所以知潘满如病者,臣意切其脉,深小弱,其卒然合合也,是脾气也。
右脉口气至紧小,见瘕气也。
以次相乘,故三十日死。
三阴俱搏者,如法;
不俱搏者,决在急期。
一搏一代者,近也。
故其三阴搏,溲血如前止。
阳虚侯赵章病,召臣意。
众医皆以为寒中,臣意诊其脉曰:「迵风」。
风者,饮食下溢,而辄出不留。
法曰:「五日死」,而后十日乃死。
病得之酒。
所以知赵章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脉来滑,是内风气也。
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者,法五日死,皆为前分界法。
后十日乃死,所以过期者,其人嗜粥,故中藏实。
中藏实,故过期。
师言曰:「安谷者过期,不安谷者不及期」。
济北王病,召臣意诊其脉,曰:「风蹶胸满」。
即为药酒,尽三石,病已。
得之汗出伏地。
所以知济北王病者,臣意切脉时,风气也,心脉浊。
病法「过入其阳,阳气尽而阴气入」。
阴气入张,则寒气上而热气下,故胸满。
汗出伏地者,切其脉,气阴。
阴气者,病必入中,出及瀺水也。
齐北宫司空命妇出于病,众医皆以为风入中,病主在肺,刺其足少阳脉。
臣意诊其脉,曰:「病气疝,客于膀胱,难于前后溲,而溺赤。
病见寒气则遗溺,使人腹肿」。
出于病得之欲溺不得,因以接内。
所以知出于病者,切其脉大而实,其来难,是蹶阴之动也。
脉来难者,疝气之客于膀胱也。
腹之所以肿者,言蹶阴之络结小腹也。
蹶阴有过则脉结动,动则腹肿。
臣意即灸其足蹶阴之脉,左右各一所,即不遗溺而溲清,小腹痛止。
即更为火齐汤以饮之,三日而疝气散,即愈。
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,臣意告曰:「热蹶也」。
则刺其足心各三所,案之无出血,病旋已。
病得之饮酒大醉。
济北王召臣意诊脉诸女子侍者,至女子竖,竖无病。
臣意告永巷长曰:「竖伤脾,不可劳,法当呕血死」。
臣意言王曰:「才人女子竖何能」?
王曰:「是好为方,多伎能,为所是案法新,往年市之民所,四百七十万,曹偶四人」。
王曰:「得毋有病乎」?
臣意对曰:「竖病重,在死法中」。
王召视之,其颜色不变,以为不然,不卖诸侯所。
至春,竖奉剑从王之厕,王去,竖后,王令人召之,即仆于厕,呕血死。
病得之流汗
流汗者,法病内重,毛发而色泽,脉不衰,此亦内关之病也。
齐中大夫龋齿,臣意灸其左大阳明脉,即为苦参汤,日嗽三升,出入五六日,病已。
得之风,及卧开口,食而不嗽。
甾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,来召臣意。
臣意往,饮以莨?
药一撮,以酒饮之,旋乳。
臣意复诊其脉,而脉躁。
躁者有馀病,即饮以消石一齐,出血,血如豆比五六枚。
齐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,臣意见之食闺门外,望其色有病气
臣意即告宦者平。
平好为脉,学臣意所,臣意即示之舍人奴病,告之曰:「此伤脾气也,当至鬲塞不通,不能食饮,法至,泄血死」。
宦者平即往告相曰:「君之舍人奴有病,病重,死期有日」。
相君曰:「卿何以知之」?
曰:「君朝时入宫,君之舍人奴尽食闺门外,平与仓公立,即示平曰,病如是者死」。
相即召舍人奴而谓之曰:「公奴有病不」?
舍人曰:「奴无病,身无痛者」。
至春果病,至四月,泄血死。
所以知奴病者,脾气周乘五藏,伤部而交,故伤脾之色也,望之杀然黄,察之如死青之兹。
众医不知,以为大虫,不知伤脾。
所以至死病者,胃气黄,黄者土气也,土不胜木,故至死。
所以至夏死者,脉法曰,病重而脉顺清者曰内关」,内关之病,人不知其所痛,心急然无苦。
若加以一病,死中春
一愈顺,及一时。
其所以四月死者,诊其人时愈顺。
愈顺者,人尚肥也。
奴之病得之流汗数出,炙于火而以出见大风也。
甾川王病,召臣诊脉,曰:「蹶上为重,头痛身热,使人烦懑」。
即以寒水拊其头,刺足阳明脉,左右各三所,病旋已。
病得之沐发未乾而卧。
诊如前,所以蹶,头热至肩。
齐王黄姬兄黄长卿家有酒召客,召臣
诸客坐,未上食。
望见王后弟宋建,告曰:「君有病,往四五日,君要肋痛,不可俯仰,又不得小溲。
不亟治,病即入濡肾。
及其未舍五藏,急治之。
病方今客肾濡,此所谓肾痹也」。
宋建曰:「然,建故有要脊痛。
往四五日,天雨,黄氏诸倩见建家京下方石,即弄之,建亦欲效之,效之不能起,即复置之。
暮,要脊痛,不得溺,至今不愈」。
建病得之好持重,所以知建病者,臣意见其色,太阳色干,肾部上及界要以下者枯四分所,故以往四五日知其发也。
即为柔汤使服之,十八日所而病愈。
济北王侍者韩女病要背痛,寒热,众医皆以为寒热也。
诊脉,曰:「内寒,月事不下也」。
即窜以药,旋下,病已。
病得之欲男子而不可得也。
所以知韩女之病者,诊其脉时,切之,肾脉也,啬而不属。
啬而不属者,其来难,坚,故曰月不下。
肝脉弦,出左口,故曰欲男子不可得也。
临菑汜里女子薄吾病甚,众医皆以为寒热笃,当死,不治。
诊其脉,曰:「蛲瘕」。
蛲瘕为病,腹大,上肤黄粗,循之戚戚然。
饮以芫华一撮,即出蛲可数升,病已,三十日如故。
病蛲得之于寒湿寒湿气宛,笃不发,化为虫。
所以知薄吾病者,切其脉,循其尺,其尺索刺粗,而毛美奉发,是虫气也。
其色泽者,中藏无邪气及重病。
淳于司马病,臣切其脉,告曰:「当病迵风。
迵风之状,饮食下嗌辄后之,病得之饱食而疾走」。
淳于司马曰:「我之王家食马肝,食饱甚,见酒来,即走去,驱疾至舍,即泄数十出」。
告曰:「为火齐米汁饮之,七八日而当愈」。
时医秦信在旁,臣去,信谓左右阁都尉曰:「意以淳于司马病为何」?
曰,以为迵风,可治」。
信即笑曰:「是不知也,淳于司马病,法当后九日死」。
后九日不死,其家复召臣
往问之,尽如意诊。
臣即为一火齐米汁,使服之,七八日病已。
所以知之者,诊其脉时,切之,尽如法。
其病顺,故不死。
齐中郎破石病,臣诊其脉,告曰:「肺伤,不治,当后十日丁亥,溲血死」。
后十一日,溲血而死。
破石之病,得之堕马僵石上。
所以知破石之病者,切其脉,得肺阴气,其来散,数道至而不一也。
色又乘之。
所以知其堕马者,切之得番阴脉。
番阴脉入虚里,乘肺脉。
肺脉散者,固色变也乘之。
所以不中期死者,师言曰「病者安谷即过期,不安谷则不及期」。
其人嗜主肺,故过期。
所以溲血者,诊脉法曰:「病养喜阴处者顺死,喜养阳处者逆死」。
其人喜自静,不躁,又久安坐,伏几而寐,故血下泄
齐王侍医遂病,自练五石服之。
往过之,遂谓曰:「不肖有病,幸诊遂也」。
即诊之,告曰:「公病中热。
论曰:『中热不溲者,不可服五石』。
石之为药精悍,公服之不得数溲,亟勿服。
色将发臃」。
遂曰:「扁鹊曰:『阴石以治阴病,阳石以治阳病』。
夫药石者有阴阳水火之齐,故中热,即为阴石柔齐治之,中寒,即为阳石刚齐治之」。
曰:「公所论远矣。
扁鹊虽言若是,然必审诊,起度量,立规矩,称权衡,合色脉,表里有馀不足顺逆之法,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,乃可以论。
论曰:『阳疾处内,阴形应外者,不加悍药及针石』。
夫悍药入中,则邪气辟矣,而宛气愈深。
诊法曰:『二阴应外,一阳接内者,不可以刚药』。
刚药入则动阳,阴病益衰,阳病益著,邪气流行,为重困于俞,忿发为疽」。
告之后百馀日,果为疽发乳上,入缺盆,死。
此谓论之大体也,必有经纪。
拙工有一不习,文理阴阳失矣。
齐王故为阳虚侯时,病甚,众医皆以为蹶。
诊脉,以为痹,根在右肋下,大如覆杯,令人喘,逆气不能食。
即以火齐粥且饮,六日气下;
即令更服丸药,出入六日,病已。
病得之内,诊之时,不能识其经解,大识其病所在。
尝诊安阳武都里成开方,开方自言以为不病,臣意谓之病苦沓风,三岁,四支不能自用,使人瘖,瘖即死。
今闻其四支不能用,瘖而未死也。
病得之数饮酒以见大风气
所以知成开方病者,诊之,其脉法咳言曰:「藏气相反者死」。
切之,得肾反肺,法曰「三岁死」也。
安陵阪里公乘项处病,臣诊脉,曰:「牡疝」。
牡疝在鬲下,上连肺,病得之内。
臣意谓之:「真毋为劳力事,为劳力事,则必呕血死」。
处后蹴鞠,要蹙寒,汗出多,即呕血。
复诊之曰:「当旦日日夕死」。
即死,病得之内。
所以知项处病者,切其脉得番阳
番阳入虚里,处旦日死。
一番一络者,牡疝也。
曰:他所诊其决死生,及所治已病众多,久颇忘之,不能尽识,不敢以对。
问臣:「所诊治病,病名多同而诊异,或死或不死,何也」?
对曰:「病名多相类,不可知,故古圣人为之脉法,以起度量,立规矩,县权衡,案绳墨,调阴阳,别人之脉各名之,与天地相应,参合于人,故乃别百病以异之,有数者皆异之,无数者同之,然脉法不可胜验,诊疾人以度异之,乃可别同名,命病主在所居。
今臣所诊者,皆有诊籍
所以别之者,臣所受师方适成,师死,以故表籍所诊,期决死生,观所失所得者合脉法,以故至今知之」。
问臣曰:「所期病决死生,或不应期,何故」?
对曰:「此皆饮食喜怒不节,或不当饮药,或不当针灸,以故不中期死也」。
问臣:「意方能知病死生,论药用所宜,诸侯王大臣有尝问意者不?
文王病时,不求诊治,何故」?
对曰:「赵王胶西王、济南王吴王皆使人来召臣,臣不敢往。
文王病时,臣家贫,欲为人治病,诚恐吏以除拘臣也,故移名数,左右不修家生,出行游国中,问善为方数者事之久矣,见事数师,悉受其要事,尽其方书,及解论之。
身居阳虚侯国,因事侯。
侯入朝,臣从之长安,以故得诊安陵项处等病也」。
问臣:「知文王所以得病不起之状」?
对曰:「不见文王病,然窃闻文王病喘,头痛,目不明。
心论之,以为非病也。
以为肥而蓄精,身体不得摇,骨肉不相任,故喘,不当医治。
脉法曰:『年二十脉气当趋,年三十当疾步,年四十当安坐,年五十当安卧,年六十已上,气当大董』。
文王年未满二十,方脉气之趋也而徐之,不应天道四时。
后闻医灸之即笃,此论病之过也。
论之,以为神气争而邪气入,非年少所能复之也,以故死。
所谓气者,当调饮食,择晏日,车步广志,以适筋骨肉血脉,以泻气。
故年二十,是谓易贸,法不当砭灸,砭灸至气逐。
问臣:「师庆安受之?
闻于齐诸侯不」?
对曰:「不知庆所所师受,庆家富,善为医,不肯为人治病,当以此故不闻。
庆又告臣曰:『慎毋令我子孙知若学我方也』」。
问臣:「师庆何见于意而爱意,欲悉教方」?
对曰:「臣不闻师庆为方善也。
所以知庆者,少时好诸方事,臣试其方,皆多验,精良
菑川唐里公孙光善为古传方,臣即往谒之。
得见事之,受方化阴阳及传语法,臣悉受书之。
欲尽受他精方,公孙光曰:『吾方尽矣,不为爱公所。
吾身已衰,无所复事之。
是吾年少所受妙方也,悉与公,毋以教人』。
曰:『得见事侍公前,悉得禁方,幸甚。
死不敢妄传人』。
居有间,公孙光闲处,臣深论方,见言百世为之精也。
喜曰:『公必为国工
吾有所善者皆疏,同产处临菑,善为方,吾不若,其方甚奇,非世之所闻也。
吾年中时,尝欲受其方,杨中倩不肯,曰:「若非其人也」。
胥与公往见之,当知公喜方也。
其人亦老矣,其家给富」。
时者未往,会庆子男殷来献马,因师奏马王所,以故得与殷善。
又属意于殷曰:『意好数,公必谨遇之,其人圣儒』。
即为书以意属阳庆,以故知庆。
事庆谨,以故爱意也」。
问臣曰:「吏民尝有事学方,及毕尽得意方不?
何县里人」?
对曰:「临菑宋邑
邑学,臣意教以五诊,岁馀。
济北王太医高期、王禹学,臣意教以经脉高下,及奇络结,当论俞所居,及气当上下出入邪逆顺,以宜针石,定砭灸处,岁馀。
菑川王时遣太仓马长冯信正方,臣意教以案法逆顺,论药法,定五味,及和齐汤法。
高永侯家丞杜信喜脉,来学,臣意教以上下经脉五诊,二岁馀。
临菑召里唐安来学,臣意教以五诊,上下经脉,奇咳,四时应阴阳重,未成,除为齐王侍医」。
问臣:「诊病决死生,能全无失乎」?
对曰:「意治病人,必先切其脉。
乃治之,败逆者不可治,其顺者乃治之。
心不精脉,所期死生视可治,时时失之,臣不能全也(《史记·仓公传》)」。
上书求赎父刑 西汉 · 淳于缇萦
 出处:全汉文 卷五十七
妾父为吏,齐中(《汉书》有「皆」字)称其廉平。
今坐法当刑,妾切痛(《汉书》作「妾痛夫」)死者不可复生,而刑者不可复续。
虽欲改过自新,其道莫由,终不可得,妾愿入身(《汉书》作「没入」)为官婢,以赎父刑,使得改行自新也(《史记·仓公传》,又见《汉书·刑法志》:孝文即位十三年齐太子淳于公有罪当刑,其少女缇萦随父至长安上书。)
韩医士苏台画像韩乃太史敬堂之兄 明 · 王弘诲
七言律诗 押东韵
博带褒衣振古风,翩翩意气自江东
清修迥出风尘外,大隐偏耽城市中。
名在任教闻女子,书传何必对仓公
亦知太史称难弟,调燮谁当国手同。
张院使仁斋行乐像 明 · 孙承恩
神仙风骨不易摹,兹图洵美非凡夫。
仁斋张子俨肖貌,被服古雅仙之徒。
张子素业岐黄书,精粗一贯无遗馀。
治心缮性极玄理,土苴济人乃能事。
京华声闻三十年,医功到处人争传。
上保皇躬恩宠,致身金紫非徒然。
张子行年今六十,壮容发乌未班白。
不是从来调摄功,形神似此那能得。
深秋云物肃以清,盘礴睥睨双眸明。
似是自公值休暇,神安气定无怔营。
以术寿人已亦寿,况有阴功获天祐。
异人名世代不无,我当补传仓公后。
应制举上诸公书(二) 北宋 · 吕陶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○四、《净德集》卷一○
陶尝读旧史,以穷治乱之变,而察夫仁人志士之所存,盖亦见其略矣。
昔汉文以恭俭治天下,号为安平,朝廷无大过,边鄙无大忧,天道地化,无大灾变,生民无大失职。
然而贾谊献书,以为事势可为痛哭者一,可为流涕者二,可为长息者三,背理伤道者,难遍以疏举。
岂当时天下之势诚若是哉?
之心发于忠愤,务为切直可畏之语,欲以感悟人主之意故也。
既而文帝亦深听纳,养臣下有节,封诸王有制
至于唐文宗承长庆昏惰之政,百度弛废,威令困弱,国体不完,然有意于太平之事,一日燕见,询于辅臣,牛僧孺以为太平无象,且曰:「今四夷不交侵,百姓不流散,上无淫虐,下无怨读,私室无彊家,公议无壅滞,虽未至理,亦是小康」。
岂当时天下之势,诚若是哉?
僧孺之心不能勉于有为,徒伺上意为顺悦之言,取容而已故也。
既而王室之政,委坠不振,深足惜焉。
今夫人之疾恙虽感于外,而未为腹心之疴,扁鹊仓公望而督之以亟治者,其人必有恐惧修慎之思,而庶以就愈也。
及其有腹心之疴,而庸医告之曰无伤者,是速其死之说也。
治安之时,政亦有弊,如疾之感于外也,谓其未至于沈疴,而不为是惊世动俗之论,以开其视听,使之恐惧修慎以就愈,及其势几于亡而犹告曰无伤者,非扁鹊、仓公之用心,乃庸医之为术也。
汉唐之迹,推二子之言,则是非炳然矣。
君臣之际,治乱安危之理,乌可以茍于言乎!
国家设科以延天下方正者,欲听其言也;
不独欲听其言,而欲用其道也。
士之存志而求以塞诏者,非夺以禄利而为美仕之阶也。
天灾地异有谴告,人道物理有危微,纪纲有废缺,风化有流弊,德泽不养而伤忠厚之政,体要不辨而败盈成之功,皆世之大患而不可顾望隐避也。
陶惓惓于此久矣,材下虑浅,信道未笃,固不足以承天心而谋王治也,惟明公亮其言之不茍,而亦与之进,则亦庶几治朝询于刍荛,而君子乐育人材之道欤!
校正黄帝内经素问序 北宋 · 林亿
 出处:全宋文卷九三三
臣闻安不忘危,存不忘亡者,往圣之先务;
求民之瘼,恤民之隐者,上主之深仁。
在昔黄帝之御极也,以理身绪馀治天下,坐于明堂之上,临观八极,考建五常。
以谓人之生也,负阴而抱阳,食味而被色,外有寒暑之相荡,内有喜怒之交侵,夭昏札瘥,国家代有,将欲敛时五福,以敷锡厥庶民。
乃与岐伯上穷天纪,下极地理,远取诸物,近取诸身,更相问难,垂法以福万世。
于是雷公之伦授业传之,而《内经》作矣。
历代宝之,未有失坠。
苍周之兴,秦和述六气之论,具明于左史
厥后越人得其一二,演而述《难经》。
西汉仓公传其旧学,东汉仲景撰其遗论,晋皇甫谧刺而为《甲乙》,及隋杨上善纂而为《太素》。
时则有全元起者始为之训解,阙第七一通。
唐宝应中太仆王冰笃好之,得先师所藏之卷,大为次注,由是三皇遗文,烂然可观。
惜乎,唐令列之医学,付之执技之流,而荐绅先生罕言之。
去圣已远,其术晻昧,是以文注纷错,义理浑淆,殊不知三坟之馀,帝王之高致,圣贤之能事。
唐尧之授四时,虞舜之齐七政,神禹修六府以兴帝功,文王推六子以叙卦气,伊尹调五味以致君,箕子陈五行以佐世,其致一也。
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,传之以至下至浅之人,其不废绝,为已幸矣!
顷在嘉祐中仁宗念圣祖之遗事将坠于地,乃诏通知其学者,俾之是正。
臣等承乏典校,伏念旬岁,遂乃搜访中外,裒集众本,寖寻其义,正其讹舛,十得其三四,馀不能具。
窃谓未足以称明诏、副圣意,而又采汉唐书录,古医经之存于世者,得数十家,叙而考正焉。
贯穿错综,磅礴会通,或端本以寻支,或溯流而讨源。
定其可知,次以旧目。
正缪误者六千馀字,增注义者二千馀条。
一言去取,必有稽考;
舛文疑义,于是详明。
以之治身,可以消患于未兆;
施于有政,可以广生于无穷。
恭惟皇帝抚大同之运,拥无疆之休,述先志以奉成,兴微学而永正,则和气可召,灾害不生,陶一世之民,同跻于寿域矣。
国子博士臣高保衡光禄卿、直秘阁林亿等谨上。
按:《黄帝内经素问》卷首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
备急千金要方序 北宋 · 林亿
 出处:全宋文卷九三三
昔神农遍尝百药,以辨五苦六辛之味,逮伊挚而汤液之剂备;
黄帝欲创九针,以治三阴三阳之疾,得岐伯而砭艾之法精。
虽大圣人有意于拯民之瘼,必待贤明博通之臣或为之先,或为之后,然后圣人之所为得行于永久也。
医家之务,经是二圣二贤,而能事毕矣。
后之留意于方术者,茍知药而不知灸,未足以尽治疗之体;
知灸而不知针,未足以极表里之变。
如能兼是圣贤之蕴者,其名医之良乎!
有唐真人孙思邈者乃其人也。
以上智之材,抱康时之志,当太宗治平之际,思所以佐乃后庇民之事。
以谓上医之道,真圣人之政,而王官之一守也。
而乃祖述农、黄之旨,发明岐、挚之学,经掇扁鹊之难,方采仓公之禁。
仲景黄素,元化绿帙,葛仙翁之必效,胡居士之经验,张苗之药对,叔和之脉法,皇甫谧三部陶隐居之百一,自馀郭玉、范汪、僧垣、阮炳,上极文字之初,下讫有隋之世,或经或方,无不采摭。
集诸家之所秘要,去众说之所未至,成书一部,总三十卷,目录一通。
脏腑之论,针艾之法,脉證之辨,食治之宜,始妇人而次婴孺,先脚气而后中风,伤寒、痈疽,消渴、水肿,七窍之痾,五石之毒,备急之方,养性之术,总篇二百三十二门,合方论五千三百首,莫不十全可验,四种兼包。
厚德过于千金,遗法传于百代,使二圣二贤之美不坠于地,而世之人得以阶近而至远,上识于三皇之奥者,孙真人善述之功也。
然以俗尚险怪,我道纯正,不述刳腹易心之异;
世务径省,我书浩博,不可道听涂说而知。
是以学寡其人,寖以纷靡;
贤不继世,简编断缺。
不知者以异端见黜,好之者以阙疑辍功。
恭惟我朝以好生为德,以广爱为仁,乃诏儒臣,正是坠学。
臣等术谢多通,职专典校,于是请内府秘书,探道藏之别录,公私众本,搜访几遍,得以正其讹谬,补其遗佚。
文之重复者削之,事之不伦者缉之。
编次类聚,期月功至。
纲领虽有所立,文义犹或疑阻,是用端本以正末。
如《素问》、《九墟》、《灵枢》《、甲乙》、《太素》、巢《源》,诸家本草、前古脉书、《金匮玉函》、《肘后备急》、谢士秦《删繁方》、刘涓子《鬼遗论》之类,事关所出,无不研核。
尚有所阙,而又溯流以讨源,如《五鉴经》、《千金翼》、《崔氏纂要》、《延年秘录》《、正元广利》、《外台秘要》、兵部《手集》、梦得《传信》之类,凡所派别,无不考理,互相质正,反覆稽参。
然后遗文疑义,焕然悉明。
书虽是旧,用之惟新。
可以济含灵,裨明圣好生之治;
可以传不朽,副主上广爱之心。
非徒为太平之文致,实可佐皇极之锡福。
校雠既成,缮写伊始,恭以上进,庶备亲览。
太子右赞善大夫臣高保衡尚书都官员外郎孙奇尚书司封郎中、充秘阁校理林亿尚书工部侍郎、兼侍讲钱象先等谨上。
按:《备急千金要方》卷首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
自叙 曹魏 · 曹丕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八
初平之元,董卓杀主(《御览》九十三作《弑帝》,五百九十二作「弑主」。)鸩后,荡覆王室。
是时四海既困中平之政,兼恶凶逆,家家思乱,人人自危。
山东牧守,咸以《春秋》之义,「卫人讨州吁于濮」,言人人皆得讨贼。
于是大兴义兵,名豪大侠,富室强族,飘扬云会,万里相赴;
兖、豫之师战于荥阳河内之甲军于孟津。
遂迁大驾,西都长安
山东大者连郡国,中者婴城邑,小者聚阡陌,以还相吞灭。
黄巾盛于海、岱,山寇暴于并、冀,乘胜转攻,席卷而南,乡邑望烟而奔,城郭睹尘而溃,百姓死亡,暴骨如莽。
余时年五岁,上以世方扰乱,教余学射,六岁而知射,又教余骑马,八岁而知(《御览》作「能」。今案《文纪》注所引正作「能」。)骑射矣。
以时之多难(「难」字依《御览》九十三加。),故每征,余常从。
建安初,上南征荆州,至宛,张绣降。
旬日而反,亡兄孝廉子修、从兄安民遇害。
时余年十岁,乘马得脱。
夫文武之道,各随时而用,生于中平之季,长于戎旅之间,是以少好弓马,于今不衰;
逐禽辄十里,驰射常驰射常(《艺文类聚》七十四作「出」,《御览》七百四十六无「驰」字,作「射常出」。)百步,日多体健(《御览》九十三作「日夕体倦」。),心每不厌。
建安十年,始定冀州濊、(《北堂书钞》十作「貉」。)贡良弓,燕、代献名马。
时岁之暮春,勾芒司节,和风扇物,弓燥手柔,草浅兽肥,与族兄子丹猎于邺西,终日手获獐鹿九,雉兔三十(《御览》五百九十二有「馀」字。)
后军南征次曲蠡,尚书令荀彧奉使犒军,见余谈论之末,言:「闻君善左右射,此实难能」。
余言:「执事未睹夫项发口纵,俯马蹄而仰月支也」。
喜笑曰:「乃尔」!
余曰:「埒有常径,的有常所,虽每发辄中,非至妙也。
若若夫(「夫」字依《御览》九十三加。)平原,赴丰草,要(《御览》七百四十六作「逐」。)狡兽,截轻禽,使弓不虚弯,所中必洞,斯则妙矣(《御览》七百四十六作「斯乃妙尔」。)」。
时军祭酒张京在坐,顾彧拊手曰「善」。
余又(《初学记》九作「幼」,当误。)学击剑,阅师多矣,四方之法各异,唯京师为善。
桓、灵之间,有虎贲善斯术,称于京师
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,具得其法,余从阿学之(《御览》五百九十三有「甚」字。)精熟。
尝与平虏将军刘勋、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(《初学记》有「酒」字。),宿闻展善有手臂,晓五兵,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。
余与论剑良久,谓言将军法非也,余顾尝好之,又得善术,因求与余对。
酒酣耳热,方食芋蔗(《艺文类聚》八十七作「干蔗」,《御览》七百十、又九百七十四作「甘蔗」。今案︰《文纪》注作「芊」,误。),便以为杖,下殿数交,三中其臂,左右大笑。
展意不平,求更为之。
余言吾法急属,难相中面,故齐臂耳。
展言愿复一交,余知其欲突以取交中也,因伪深进,展果寻前,余却脚鄛,正截其颡,坐中惊视。
余还坐,笑曰:「昔阳庆使淳于意去其故方,更授以秘术,今余亦愿邓将军捐弃故伎,更受要道也」。
一坐尽欢。
夫事不可自谓己长,余少晓持复,自谓无对;
俗名双戟为坐铁室,镶楯为蔽木户;
后从陈国袁敏学,以单攻复,每为若神,对家不知所出,先日若逢敏于狭路,直决耳!
余于他戏弄之事少所喜,唯弹棋略尽其巧,少为之赋。
昔京师先工有马合乡侯、东方安世、张公子,常恨不得与彼数子者对。
上雅好诗书文籍,虽在军旅,手不释卷,每(《文纪》注作「每每」,仿依《御览》九十三、五百九十二删一「每」字。)定省从容,常言︰「人少好学则思专,长则善忘。
长大而能勤学者,唯吾与袁伯业耳」。
余是以少诵诗论,及长而备历《五经》、四部。
《史》、《汉》诸子百家之言,靡不毕览。
所著书、论、诗、赋,凡六十篇。
至若智而能愚,勇而能怯,仁以接物,恕以及下,以付后之良史(「所著」下三十四字依《御览》九十三加。《三国志‧魏文纪》注。)
论郤俭等事 其三 曹魏 · 曹丕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八
淳于意赵章,谓其命在五日,后至七日乃死。
嗜粥,内脏充实,故得延日也(《北堂书钞》未删改本一百四十四。)
释劝论 西晋 · 皇甫谧
 出处:全晋文 卷七十一
相国晋王辟余等三十七人,及泰始登禅,同命之士莫不毕至,皆拜骑都尉,或赐爵关内侯,进奉朝请,礼如侍臣。
唯余疾困,不及国宠。
宗人父兄及我寮类,咸以为天下大庆,万姓赖之,虽未成礼,不宜安寝,纵其疾笃,犹当致身。
余惟古今明王之制,事无巨细,断之以情,实力不堪,岂慢也哉!
乃伏枕而叹曰:「夫进者,身之荣也;
退者,命之实也。
设余不疾,执高箕山,尚当容之,况余实笃!
尧舜之世,士或收迹林泽,或过门不敢入。
咎繇之徒两遂其愿者,遇时也。
故朝贵致功之臣,野美全志之士。
彼独何人哉!
今圣帝龙兴配名前哲,仁道不远,斯亦然乎!
客或以常言见逼,或以逆世为虑。
余谓上有宽明之主,下必有听意之人,天网恢恢,至否一也。
何尤于出处哉!
究宾主之论,以解难者,名曰《释劝》。
客曰:「盖闻天以悬象致明,地以含通吐灵。
故黄钟次序,律吕分形。
是以春华发萼,夏繁其实,秋风逐暑,冬冰乃结。
人道以之,应机乃发。
三材连利,明若符契。
故士或同升于唐朝,或先觉于有莘,或通梦以感主,或释钓于渭滨,或叩角以干齐,或解褐以相秦,或冒谤以安郑,或乘驷以救屯,或班荆以求友,或借术于黄神,故能电飞景拔,超次迈伦,腾高声以奋远,抗宇宙之清音。
由此观之,进德贵乎及时,何故屈此而不伸?
今子以英茂之才,游精于六艺之府、散意于众妙之门者有年矣。
既遭皇禅之朝,又投禄利之际,委圣明之主,偶知己之会,时清道真,可以冲迈,此真吾生濯发云汉、鸿渐之秋也。
韬光逐薮,含章未曜,龙潜九泉,𬒎然执高,弃通道之远由,守介人之局操,无乃乖于道之趣乎?
且吾闻招摇昏回则天位正,五教班叙则人理定。
如今王命切至,委虑有司,上招迕主之累,下致骇众之疑。
达者贵同,何必独异?
群贤可从,何必守意
方今同命并臻,饥不待餐,振藻皇涂,咸秩天官
子独栖迟衡门,放形世表,逊遁丘园,不睨华好,惠不加人,行不合道,身婴大疢。
性命难保。
若其羲和促辔,大火西颓,临川恨晚,将复何阶!
贵阴贱璧,圣所约也;
颠倒衣裳,明所箴也。
子其鉴先哲之洪范,副圣朝之虚心,冲灵翼于云路,浴天池以濯鳞,排阊阖,步玉岑,登紫闼,侍北辰,翻然景曜,杂沓英尘。
辅唐虞之主,化尧舜之人,宣刑错之政,配殷周之臣,铭功景钟,参叙彝伦,存则鼎食,亡为贵臣,不亦茂哉!
而忽金白之辉曜,忘青紫之班瞵,辞容服之光粲,抱弊褐之终年,无乃勤乎」!
主人笑而应之曰:「吁!
若宾可谓习外观之晖晖,末睹幽人之仿佛也;
见俗人之不容,未喻圣皇之兼爱也;
循方圆于规矩,未知大形之无外也。
故曰天玄而清,地静而宁,含罗万类,旁薄群生,寄身圣世,托道之灵。
若夫春以阳散,冬以阴凝,泰液含光,元气混蒸,众品仰化,诞制殊徵。
故进者享天禄,处者安丘陵。
是以寒暑相推,四宿代中,阴阳不治,运化无穷,自然分定,两克厥中。
二物俱灵,是谓大同;
彼此无怨,是谓至通。
若乃衰周之末,贵诈贱诚,牵于权力,以利要荣。
故苏子出而六主合,张仪入而横势成,廉颇存而赵重,乐毅去而燕轻,公叔没而魏败,孙膑刖而齐宁,蠡、种亲而越霸,屈子疏而楚倾。
是以君无常籍,臣无定名,损义放诚,一虚一盈。
故冯以弹剑感主,女有反赐之说,项奋拔山之力,蒯陈鼎足之势,东郭劫于田荣颜阖耻于见逼。
斯皆弃礼丧真,苟荣朝夕之忽者也。
岂道化之本与!
若乃圣帝之创化也,参德乎二皇,齐风乎虞夏,欲温温而和畅,不欲察察而明切也;
欲混混若玄流,不欲荡荡而名发也;
欲索索而条解,不欲契契而绳结也;
欲芒芒而无垠际,不欲区区而分别也;
欲暗然而日章,不欲示白若冰雪也;
欲醇醇而任德,不欲琐琐而执法也。
是以见机者以动成,好遁者无所迫。
故曰,一明一味,得道之概;
一驰一张,合礼之方;
一浮一沈,兼得其真。
故上有劳谦之爱,下有不名之臣;
朝有聘贤之礼,野有遁窜之人。
是以支伯以幽疾距唐,李老寄迹于西邻,颜氏安陋以成名,思娱道于至贫,荣期以三乐感尼父,黔娄定谥于布衾,干木偃息以存魏,荆莱志迈于江岑,君平以道著,四皓潜德于洛滨,郑真躬耕以致誉,幼安发令乎今人。
皆持难夺之节,执不回之意,遭拔俗之主,全彼人之志。
故有独定之计者,不借谋于众人;
守不动之安者,不假虑于群宾。
故能弃外亲之滑通内道之真,去显显之明路,入昧昧之埃尘,宛转万情之形表,排托虚寂以寄身,居无事之宅,交释利之人。
轻若鸿毛,重若泥沈,损之不得,测之愈深。
真吾徒之师表,余迫疾而不能及者也。
子议吾失宿而骇众,吾亦怪子较论而不折中也。
夫才不周用,众所斥也;
寝疾弥年,朝所弃也。
是以胥克之废,丘明列焉;
伯牛有疾,孔子斯叹。
黄帝创制于九经,岐伯剖腹以蠲肠,扁鹊造虢而尸起,文挚徇命于齐王医和显术于秦晋,仓公发秘于汉皇,华陀存精于独识,仲景垂妙于定方。
徒恨生不逢乎若人,故乞命诉乎明王。
求绝编于天录,亮我躬之辛苦,冀微诚之降霜,故俟罪而穷处(《晋书·皇甫谧传》)
刘徵士 明末清初 · 施闰章
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:学馀诗集卷之四十二
被褐居然国士风,论才意气为谁雄。
匣藏龙剑尘埃下,宅傍江山客梦中。
自笑燕游同郭隗,偶因读史爱仓公
漫言挟策不称意,石鼓诗成在辟雍
赠眼医张嘉甫 元末明初 · 谢应芳
 出处:龟巢稿卷五
重瞳天子真天人,择医乃得天麒麟。
金篦不刮眼中瞙,家有异药能通神。
璇霄沆瀣和玄雪,洗涤灵台烟火热。
刀圭微入阿堵中,风卷微云出明月。
天颜咫尺频为喜,白金紫骝恩甚侈。
岂无太史载册书,继美仓公上池水。
老夫一目云模糊,扶惫远来烦扫除。
京华道上鬼揶揄,尔诗将比蛇衔珠。
小村 宋末元初 · 文天祥
七言律诗 押庚韵
万里飘零命羽轻,归来喜有故人迎。
雷潜九地声元在,月暗千山魄再明。
疑是仓公回已死,恍如羊祜说前生。
夜阑相对真成梦,清酒浩歌双剑横。
卫生家宝方序淳熙十一年十一月 南宋 · 徐安国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八九、《中国医籍考》卷四八、《宋以前医籍考》第一○九八页
传云:「古之人不在朝廷之上,必居医卜之中」。
医卜贱伎,而有道之士所注意焉,何也?
吉凶死生,民之大患也。
卜以知来,医以起死,与民同患,孰先斯二者?
故世之奇人,道不时遇,和光同尘,与世俯仰,不鬻卜于人间,则卖药于都市。
盖忧国惠民,无所发泄,不得不然也。
若乃进而抚世,泽加于民,视医卜之伎,犹日中之爝火耳,何足溷吾天君耶?
今有人焉,不以声华荣利易其心,而刻意方药,形愁思眇,若逃世之士不得志者之所为,是必爱人利物之诚,发于天性,有不容自已者,则古岐伯、伊尹、大仓公、张长沙其人也,而今于南康郡朱公端章见之焉。
公政不徒善,志在及物,曰:「问民疾苦,州刺史事也。
而民之疫疠,则疾苦之大者,吾可勿问乎」?
乃辨四时寒暑燥湿之气,处方治药,家访庐给,旦旦以之全活者众矣。
复于暇日,召州从事徐安国,出方书数编示之曰:「此书传自先世,或经手录,无虑百方,世莫得睹。
将广,其虑搜罗未尽,而利不博,盍为余增广之」?
仆久蓄是志,耳剽目窃,编类猥多,禀命而退,复加访讨。
或僚朋秘以全生,乡贵贵珍而世鬻,寒儒穷年集验,方士肘后密传,一旦尽得之,删去繁重,采掇秘要,与类相从,咸归于条贯,就道齐而正焉。
公喜而名之曰《卫生家宝》,共八百馀方,凡四十三门。
锓诸板,以遗天下与来世。
噫!
是书比《千金圣惠》虽略,比《本事必用》则详,家藏一本,以备缓急,老幼可安堵矣。
仁人之利,岂不博哉!
或曰:用药如用兵,徒守古法,不知合变,鲜不败事者,纸上语何可恃耶?
仆曰:不然,医之有方书,如射之有正鹄,虽不必中,而失亦鲜矣。
若夫智悟神圣,学精工巧,心术之妙,运于杳冥之中,而应于色脉之表,则方书特土苴尔。
故曰:神而明之,存乎其人。
淳熙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承议郎签书南康军判官厅公事徐安国谨序。
罪言 南宋 · 彭秋宇
七言律诗 押尤韵
四境风寒满目秋,区区嫠妇隐深忧。
岂无豪杰二三策,亦有东南百十州。
斫案肯迎新造魏,挥戈曾复旧宗周。
仓公一望休惊走,好把囊中暝眩投。
红衲袄 明 · 汤显祖
 出处:六十种曲 还魂记 第二十出
夫人。
不是你坐孤辰把子宿嚣。
则是我坐公堂冤业报。
较不似老仓公多女好。
撞不着赛卢医他一病蹻天。天。似俺头白中年呵。
便做了大家缘何处消。
见放着小门楣生折倒夫人。你且自保重。
便作你寸肠千断了也。
则怕女儿呵他望帝魂归不可招。
重广补注神农本草并图经序 北宋 · 林希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八一二、《中国医籍考》卷一○
良医之不能以无药愈疾,犹良将不能以无兵胜敌也。
兵之形易见,善用者能以其所以杀者生人;
药之性难穷,不善用者返以其所以生者杀人。
吁,可畏哉!
寒热温凉,辛甘缓急,品类万殊,非一日而七十毒者,孰能辨之?
彼玉函金匮,肘后囊中,千金之所传,外台之所秘,其为方不知其几何。
由是言之,则非独察脉用方之为难,而辨药最其难者。
金石之珍,草木之怪,飞潜动植之广且众也,风气不同,南北不通,或非中国之所有,或人力之所不可到,乃欲真伪无逃于指掌之间,则本草、图经二者何可须臾离也。
世所传曰《神农氏本草》三卷,梁陶隐居离以为七,唐苏恭、李绩之徒又附益为二十卷,别图药形以为经,其书略备矣。
开宝中太祖皇帝卢多逊等考验得失,增药尤多,号为《开宝本草》。
仁宗皇帝嘉祐初又使掌禹锡、林亿、苏颂、张洞为之补注,因唐图经,别为绘画,复增药至千有馀种。
于是收拾遗逸,订正讹缪,刊在有司,布之天下,其为寿养生人之术,无一不具。
然世之医者习故守陋,妄意穿凿,操数汤剂,幸而数中,自谓足以应无穷之病;
诘其论说,则漠然不知。
顾本草与图经始虚文耳,况偏州下邑,虽有愿见者,何所售之?
阆中陈氏子承,少好学,尤喜于医,该通诸家之说。
尝患二书,传者不博,而学者不兼有也,乃合为一,又附以古今论说与己所见闻,列为二十三卷,名曰《重广补注神农本草并图经》。
书著其说,图见其形,一启秩而两得之,不待至乎殊方绝域、山巅水涯,而品类万殊者森在目前。
譬夫谈舆地者观于职方,阅战具者之入武库也。
承之先世为将相,欧阳子所谓四世六公者,承其曾孙。
少孤,奉其母江淮间,闭门蔬食以为养,君子称其孝。
间有奇疾,众医𥈭眙,不知所出,承徐察其脉,曰当投某剂,某刻良愈,无不然者。
然则承之学虽出于图书,而精识超绝,兹二者又安能域之哉!
鬼臾区、岐伯远矣,吾不得而知也;
其视秦越人淳于仓公、华佗辈为何如,识者当能知之。
元祐七年四月朔左朝请大夫、充天章阁待制、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、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、上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长乐林希序。
按:《图经衍义本草》卷首,正统道藏本。
草书状 南梁 · 萧衍
 出处:全梁文卷六
蔡邕云:昔秦之时,诸侯争长,简檄相传,望锋走驿,以篆隶之难,不能救速,遂作赴急之书,盖今草书是也。
杜氏之变隶,亦由程氏之改篆,其先出自杜氏,以张为祖,以卫为父,索范者、伯叔也。
二王父子、可为兄弟,薄为庶息,羊为仆隶,目而叙之,亦不失仓公观鸟迹之措意邪。
但体有疏密,有倜傥。
或有飞走流注之势,惊疏峭绝之气,滔滔闲雅之容,卓荦调宕之志,百体千形,而呈其巧,岂可一概而论哉?
皆古英儒之撮拨,岂群小皂吏所能为?
因为之状曰,疾若惊蛇之失道,迟若绿水之徘徊,缓则鸦行,急则鹊厉,抽如雉啄,点如兔掷。
乍驻乍引,任意所为。
或粗或细,随态运奇,云集水散,风回电驰,及其成也,粗而有筋,似蒲萄之蔓延,女萝之繁萦,泽蛇之相绞,山熊之对争,若举翅而不飞,欲走而还停,状云山之有玄玉,河汉之有列星。
厥体难穷,其类多容,婀娜如削弱柳,耸拔如袅长松,婆娑而飞舞凤,宛转而起蟠龙。
纵横如结,缠绵如绳,流离似绣,磊落如陵。
炜炜烨烨,奕奕翩翩,或卧而似倒,或立而似颠,斜而复止,断而还连,若白水之游群鱼,丛林之挂腾𤠔,状众兽之逸原陆,飞鸟之戏晴天,象乌云之罩恒岳,紫雾之出衡山,巉岩若岭,脉脉如泉,文不谢于波澜,义不愧于深渊,传志于君子,报款曲于人间,盖略言其梗概,未足称其要妙焉(《古文苑》)
次韵钱舍人病起1086年 北宋 · 苏轼
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床下龟寒且耐支,杯中未应衰。
殿门明日逢王傅櫑具争先看不疑。
坐觉香烟携袖少,独愁花影上廊迟。
何妨一笑千痾散,绝胜仓公饮上池。